景庄

Wie wird man seinen Schatten los?

Wie sagt man seinem Schicksal Nein?

Wie kriecht man aus der eignen Haut?

Wie kann man je ein andrer sein?

维也纳只歌颂死人。

三猴 ‖ 所思之人

大背景是信协,小背景架空。

故事纯属杜撰,实在没想到居然是听惊鸿一面脑出来的……。

小学生文笔,巨ooc,除了名字一样,看不出和原剧是同一个人ORZ。

大概就是三郎穿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战国时代……呃
文中的猴子脑洞雏形源于葵德川三代里熊猫演的家光23333333

可能就是三郎的快穿之旅(并不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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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“藤吉郎殿下,外面风雪大,属下将障子拉上了。”

  耳旁突然传来乳母熟悉的声音,藤吉郎远眺的目光微微闪烁,不紧不慢地收了回来。他抬头朝着乳母微微颔首,抿唇轻笑了一下,随后便完全将思绪从积雪的庭院内拉了回来。

  “殿下最近似乎有心事?”毕竟是侍奉多年的孩子,乳母自然最了解他的心思。看着藤吉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,她不禁打趣地问道。

  “欸?这么明显吗?”被看穿心思的藤吉郎瞪大了一双清澈而又莹亮的眸子,困惑地朝一旁的乳母看去。

  他平时的表情很少,似乎是因为腼腆和怕生的缘故,有时候跟随将军大人上朝亦或是参加宴会的时候,总是故意摆着一副少年老成的面容。像现在这样有些惊异又有点茫然的表情,自他十岁之后还真是很难见到。

  乳母这么想着,一边收拾着被褥一边说道。“或许殿下是有了心上人也说不定?”

  “乳、乳母,您别打趣我了……。”听到将自己抚育大的养母这么说,藤吉郎不由得反驳,头却深深地埋了下去。

  乳母看着藤吉郎如此可爱的举动,越发觉得这孩子是越长越可爱,越长越懂事。

  不过………

  突然想起什么,乳母的笑脸渐渐垮了下来。她垂下眸子,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。

  藤吉郎殿下从小体弱多病,将军与夫人将殿下交给她的时候便说过,要当做女子来养育。这就代表着藤吉郎殿下……迟早会被当做巩固国政的政治工具。

  喜欢的人和想要在一起的人。

  这个概念对于藤吉郎殿下来说,也许会是一个永远也触碰不到的存在。

  这样实在是…太残忍了。

  “乳母…乳母?”

  藤吉郎的呼唤将陷入沉思的乳母拉回现实,她重新将视线放到年少的殿下身上,然后扯出一个苦涩的笑脸。

  “殿下,不早了,早些休息吧?”

  “嗯!乳母,您也早睡。”

  藤吉郎缓缓钻进了铺好的被褥里,堪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。

  乳母笑弯了眸子,因为工作操劳而满是茧子的手心轻轻摩挲了一下藤吉郎的发顶,接着便吹灭蜡烛,离开了和室。

  今天,信长没有来。

  黑暗的屋子里,只有透过和纸而弥洒下来的月光,藤吉郎望着微微发亮的纸门失落地想着。

  或许是因为雪太大,天气太冷了。也有可能是临时有事,所以今天没空。也有可能是因为厌倦了自己的呆愣,开始觉得无聊了。

  …………

  藤吉郎如此想着,渐渐阖上了睡意朦胧的双眼。

  如果,明天能来就好了。




  “藤吉郎!藤吉郎!”

  藤吉郎觉得自己刚没睡多久,就被人从梦中摇醒。他不情不愿地眯着眼往屋外看去,发现天竟然还是暗着的。视线往回一转,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这么站在榻榻米的旁边。

  这一眼,藤吉郎一下子瞌睡全无。

  “信、信长大人!”

  “好了好了,不是说过不要叫我大人吗?”三郎一屁股坐了下来盘踞在藤吉郎身旁,然后边捶着腿边说道。“老爷子太过分了,看着我练了一天的马步。”

  “令尊一定对您抱有很大的期望。”藤吉郎知道这是对方在向自己解释失约的原由,不由得笑了起来,回道。

  “……那我宁可不要!”三郎伸了个懒腰往后一仰一股脑躺了下去。

  藤吉郎从被褥里爬了起来,他穿着纯白色的浴衣,悄悄照进来的月光正好散在他的身上,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一般。

  “藤吉郎一直都很羡慕信长大人,能够像个男子汉一样学兵练武……”他犹豫了一会,随意取下一件羽织披在身上,随即说道。

  听到这里,三郎不禁疑惑地朝藤吉郎看去。藤吉郎好像还陷在沉思与失落当中,所以他并没有发现三郎疏离而又复杂的眼神。

  是了,他无法再向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敞开心扉。

  猴子君回应了他想要的情感,最后却发现一切都不过是假象。猴子不再是他的猴子,而是为了向织田信长发泄怒火的复仇者。

  当他死后,他再一次来到了战国时代,而这个战国时代,却是完完全全架空于历史的陌生世界。

  但他还是遇到了猴子,在这个世界,猴子君还叫木下藤吉郎。

  记得初遇,是在一次宴会上。原本像那种皇庭大名之类的宴会,他一向是不愿意去凑热闹的。但是那天,家里那个严厉而又刻薄的老头,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起肖,扯着自己的耳朵就往马车上搡。三郎没办法,只好安安心心地跟着去了。

  然后一眼,便看到了一个人坐在将军左边侧坐的藤吉郎。

  整个宴会热热闹闹的,连第一次来的三郎身旁都时不时会有几个女孩子搭讪。只有藤吉郎的周围,没有哪怕是一个人去找他说话。在他周围好像形成了一个无人的结界,没有人愿意踏进去,甚至连路过都不屑一顾。而他似乎也是习惯了一般,板着张脸正坐在那里,不吃饭也不说话。

  “父亲,那位是谁?”三郎鬼使神差地看着身旁的父亲,小心翼翼的问道。

  哪知织田信秀只是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藤吉郎,随后长叹了口气。“那位是木下藤吉郎殿下,大将军的嫡长子,只是从小不怎么露面,平时也是在寝殿研习……”说到这里,织田信秀停顿了一会,复又说到。“你若是愿意,可以去和那位殿下亲近亲近。”

  三郎微微一怔,他看向老爷子,突然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,但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老爷子眼中的一丝怜悯。

  原本三郎是不愿去接近藤吉郎的,毕竟前世的一切还历历在目,纵使他有心忘却,但潜意识里对着同一个人还是抱着抵触的心理。

  但命运总是会捉弄人。

  当他从树上看着那双盯着自己,毫不掩饰地流露着羡慕之情的清澈大眼睛时,他还是心软了。

  从此,二人的命运便又交织在了一起。

  “信长大人?”看着对方陷入了沉思当中,藤吉郎试探性地唤了几声。

  “唔?啊猴子君……啊不是,藤吉郎有事吗?”

  “没有,信长大人刚才好像在发呆。”

  三郎抱歉地笑了一下,他挠挠头随口岔了个话题。“对了!小山头的樱花树结了冰松,一起去看吗?”

  “嗯!”藤吉郎点点头,应了三郎的提议。

  三郎说的小山头是指将军府外面一个山丘,虽说海拔并不算高,但爬上顶后还是可以看见小半个尾张的。

  丘顶有一株漂亮的樱花树,因为冬天的缘故,如今已经是一棵裸露的枯枝,但飘扬而下的雪花凝结在树枝上,结成一个又一个的冰花,如此奇观又很是好看,便成了一个冬日奇景。

  估摸着藤吉郎平日很少出门,也许并未见过冰松,所以三郎拉着对方,来到了小山头上。

  此时的尾张还在静谧的夜中沉睡,又因下雪的缘故而变得雾蒙蒙的。从未出过门的藤吉郎看着这新奇的景观,不禁暗自惊叹。

  “我的愿望是,天下一统!世界和平!”突然,三郎站在小山头上,朝着沉睡的尾张大声吼道。

  藤吉郎被这一声吓了一跳,却也只是一会儿便回过神来。“这样的愿望,很像是信长大人呢。”

  “那藤吉郎,你呢?”三郎反问道。

  “我……和信长大人一样!”

  藤吉郎拢了拢衣襟,收回了放眼眺望的视线。天下一统,世界和平。以他这样的身躯,又能为这个愿望做的了什么。

  在山顶待了一会,三郎怕藤吉郎着凉,便早早将他送了回去。

  没想到第二天,藤吉郎生病的消息就传入了三郎耳中。他原本还不相信,便要去找藤吉郎求证,然而在看到侍女们和太医皆是一副焦急地样子进进出出之后,他才不得不信,昨晚还与自己跑出去玩的猴子君,发高烧了。

  三郎慌忙地跑到藤吉郎的寝宫,却被侍女拦在了门口。“大人,藤吉郎殿下发高烧,怕会传染给您……”

  “我不怕!我身体好的很传染不了我。”三郎说着,不管不顾地冲进了屋子里,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障子门关好。

  “您真温柔…”藤吉郎发着高烧,眼前一片模糊,但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信长的身影。他知道信长肯定不会听劝,然后来到自己身边,这样的举动让他有些高兴又有点担心。“可是会传染……”

  “先不管这些嘶……好烫!”三郎担忧地将掌心覆在藤吉郎的额头上,却立马被高烧的温度惊了一下。他实在没想到,这个世界的猴子君身体居然这么差。

  “你……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?”他突然明白,为什么猴子君会被圈养在庭中,为什么猴子君不能像一般男孩子那样学习骑射,而是被禁足在书房里习书作画。

  “嗯……习惯了。”藤吉郎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
  “那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拒绝我!”明知道自己身体不行,那么无理取闹的要求也答应。

  “因为您看上去很开心……”

  “……。”三郎瞪大了双眼,他张了张口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看着猴子君因为生病而渐渐变得无神的眸子,他突然开始自责起自己之前的抗拒。

  “你好好休息…我会来看你。”丢下这句话,三郎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。他告诫过自己,不能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,但他终究还是再次跌倒在了这个叫做木下藤吉郎的坑里,再一次地为他所倾倒。

  认识到这样的事实,三郎开始逃避。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去打听藤吉郎的消息,将自己关在宅子里没日没夜地练武。

  直到有一天,老爷子将他单独叫去了书房。老爷子平时总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,此时却显得有些苍老,他深深地看了三郎一眼,然后转过身开口道。

  “尾张现今形势严峻,被东西两面夹攻。冒然动用武力定会损失惨重,所以将军已经下定决心……”织田信秀顿了顿,他瞥了一眼三郎,复又说道。“与浅井家联姻。”

  “你知道最佳人选是谁吗?”

  “是藤吉郎殿下。”

  三郎猛地抬起头。

  “您说什么……?!”

  “将军要将藤吉郎殿下送去浅井家当人质,赐名秀吉。”

  这一次,织田信秀说的更加直白了些。

  “猴子君身体不好!浅井家路长崎岖,这一程岂不是要折腾半条命?!”

  “所以,对将军来说才是最省力的工具”

  “……那可是…他的孩子。”三郎不可置信地开口。

  可纵使这么说,他也应该反应过来。即使是亲骨肉,在某些人的利益权衡之下,也是轻如鸿毛。

  三郎后退了几步,接着转身冲出屋内。他不停的跑着,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藤吉郎的寝殿前。

  “是信长大人吗?”藤吉郎的声音隔着薄薄的纸门传出来,三郎急急地喘着气,一路上涌上脑海的所有话语,被一棒子打散。他愣愣地盯着紧阖的障子,愣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得出来。

  藤吉郎好像猜到了他的来意,紧接着说道。“信长大人是为了联姻一事而来吗?”

  “……是。”三郎终于开口。

  “这是我的宿命,信长大人不必担心。”藤吉郎的语气很平缓,正如他往常那样,但三郎还是从中听出了微微的颤抖。

  “我要带你走!”

  “请不要任性!”藤吉郎第一次这么严厉地对三郎说话。“和亲牺牲,也是一种维持和平的方式不是吗?”


  “所以就一定要是你吗?!”三郎大声反驳,豁出去一般开口道。“这对你不公平!对我也不公平!”

  “对你……”

  “我喜欢你。”

  ‘唰!’地一声,紧闭的障子门被里面的人拉开。

  藤吉郎不可思议地看着三郎,对焦的视线仿佛穿越了好几百年。

  突然,三郎笑了,他咧着嘴再一次说道。

  “藤吉郎,我喜欢你。”

  故事到这里,应该就是尾声了。织田信长与藤吉郎私奔成功皆大欢喜。可惜故事总是充满了戏剧性,历史要让藤吉郎在此结束性命,那它绝不会缺席。

  本以为和猴子君逃到甲斐就可以稍稍安下心来,没想到还是在边境遇上了追兵。

  藤吉郎为了救三郎,舍命挡了一箭。

  一直被藤吉郎当做宝物而护在胸前的神乐铃,被染得全是血。三郎认出,这是他一时兴起,当做礼物送给猴子君的神乐铃。

  “信长大人……”似乎是终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,一直紧握在胸前的神乐铃从掌心滑落下来,清脆的铃铛敲打着地面,仿佛一个精美的陶瓷被打落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藤吉郎虚弱地靠在三郎肩头,胸前不断溢出的鲜血将他的衣襟染得鲜红。

  “我在,猴子君…你……”三郎哽咽着,不知所措地抱着他,不敢太松亦不敢太紧,生怕自己动一下,怀中的人便发生什么异状。

  “我有时会想,这样一个……连走两步都要喘气的人,信长大人为何……会称之为猴子呢?”藤吉郎微微敛眸,似乎对自己将死的事实毫不在意。话刚落音,他自嘲般地笑了笑。

  一开始,他确实不懂。直到后来,另一个人的记忆涌入脑内,他才开始明白。

  “原来……信长大人是透过我,在看另一个人……。”

  一次不经意的高烧,让他终于知道,为什么信长大人看他的眼神总是掺杂着许多许多他读不懂的情感,复杂得令人心疼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
  或许世上真的有转世轮回之说。但今生前世,终究已经变成了两个人…。

  “三郎……。”

  这一次,从藤吉郎口中说出来的名字,让三郎脑子嗡地一下陷入混沌当中。

  他,叫我什么?

  三郎?

  不是……织田信长?

  “猴子君,是你……”揽着怀中人的手不禁捏紧了紧,三郎慌乱又有些期待地问道。

  而藤吉郎并未回答。

  他无力地抬起微阖的眼帘,苍白的双唇中只能吐出一丝丝微弱的气音。

  “三郎,我……还你了吗?”

  如断线落珠般破碎的言语,刚从口中悠然飘出,就立马被无情的冷风刮走。

  这一次,真的是最后一句话了。

  三郎看着那只微微抬起的手,猛然脱力垂下,而怀中的藤吉郎,也安然地闭上了双眸。

  风依旧在吹着,不断地撩动着地上的神乐铃。细碎的铃铛被吹得叮铃作响,伴着悠扬的风,渐行渐远。

  “我从没有想过让你还……”

  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断开,三郎用尽全力紧紧地抱着还残留些许余温的藤吉郎,原本还在眼眶打转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一涌而出。

  三郎张着嘴,声音却一直被哽在喉咙里,他将头埋下,鲜血蹭得满手都是。终于,哽在胸口的那一声嘶吼破喉而出,三郎几乎是不顾形象地,跪在地上撕声痛哭。

  如果……

  如果还有下一次轮回。

  你不要再遇见我。

  不要再承受这样的折磨。

  不要再有像这样的一报还一报。

  三郎抱着怀里的人,一齐躺在了地上。

  此时此刻,没有任何人,没有任何事可以将他们分开。

  再也不分开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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